Wednesday, August 15, 2018

挽救咸海:同一片湖泊里的不同命运

对小扎塞克诺夫( )而言,咸海 ( a)岸边的夏日十分悠闲。他家在哈萨克斯坦西南的阿拉尔斯克( ),附近有个码头,他和每天捕捞归来的渔民们聊聊天,就这样度过学校的三个月假期。
“以前我们会做点鱼饵挂在钩子上,然后在海边捕鱼,”现年58岁的老扎塞克诺夫说,“过去大鱼小鱼都能抓到,我们都用来喂猫喂狗、消遣消遣。”
但他17岁的时候,咸海的水位急速下降、盐度大幅上升,曾经繁衍生息的淡水鱼都活不下去了。对扎塞克诺夫而言,最艰难的一刻,是他发现为了家人的口粮,不得不去买鱼。
“一直以来我们只抓鱼,所以都不知道怎么买鱼,”他说,“第一次去市场买鱼,感觉糟透了。”
而咸海对岸的居民,他们的命运也差不多。这里是木伊那克( ),昔日繁华的渔业中心,位于乌兹别克斯坦东北,曾有三万人从事渔业工作。7岁的阿拉夸托夫( )以前住在木伊那克。他说,“五六岁时我在咸海游泳,那是最后一次看到海里有船。”
今天这个繁华的城市,海床已彻底干涸,只剩下沙盐沉积物,还有遗弃的拖网渔船锈烂的铁壳。当地经济也随着水位的下降一去不复返。
“咸海一消失,当地人都失业了,”阿拉夸托夫说。现在他在努库斯( )一家旅馆工作。努库斯是乌兹别克斯坦一个自治区——卡拉卡尔帕克斯坦( )的首府,木伊那克也在该区。“老一辈对未来彻底失去信心。”
随着渔业衰亡,住在咸海周边的人们都遭遇了同样悲惨的命运。
然而20多年后,两地却走出了不同的道路。今天,哈萨克斯坦境内的北咸海已经恢复,阿拉尔斯克的水位上升、经济复苏。然而乌兹别克斯坦境内的南咸海彻底干涸,居民在木伊那克喘不过气来。
这两个城市为何会有截然不同的结局呢?
咸海面积超过67000平方公里(26000平方英里),曾经是世界上第四大淡水湖。然而苏联在上世纪50年代推行强硬的农业政策,通过阿姆河(Amu Darya)和锡尔河(Syr Darya),引咸海的海水灌溉中亚的荒漠草原,以提高棉花产量。水位下降,曾经产量丰富的鲷鱼、鲤鱼等淡水鱼也随之减少。
如今,咸海面积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,还被一分为二。北咸海是水体的上半部分,看起来像个支离破碎的数字8,位于哈萨克斯坦境内。而南咸海由西边的长条形水域和东边一个干涸的盆地组成,位于乌兹别克斯坦境内。
在20世纪90年代,南北咸海似乎还在走向同样的结局。然而,在世界银行介入哈萨克斯坦一项8700万美元的咸海恢复项目后,一切都不一样了。
该项目包括建造一条12千米(7.5英里)长的堤坝,横跨连接南北咸海的狭窄河道,以减少从北咸海流入南咸海的水量。同时,源自天山( )山脉、一路弯弯曲曲向北流的锡尔河(Syr Darya),其现有河道也得到改善,这也增加了汇入北咸海的水流量。
  2005年夏季竣工时,上面提到的堤坝——科卡拉尔( )大坝的成就远超世界银行预期,7个月内就让水位上升了3.3米(10.8英尺)。而科学家们先前预测这要花10年才行。
“当时,我们都没有想到水位升那么快,成果太惊人了。”2001年世界银行里负责准备和评估这个项目的小组负责人艾哈迈德(Masood Ahmad)说。
北咸海水位的回归推动了阿拉尔斯克渔业的复兴。2006年,年捕鱼量达到1360吨,大部分是比目鱼,一种哈萨克人不喜欢的咸水鱼。到2016年,因淡水鱼类回归,阿拉尔斯克鱼类观察部门  Unit)记录到7106吨鱼,包括为当地渔民带来高收入的梭鱼,还有鲷鱼、海螺和鲶鱼。
也许你想不到,哈萨克斯坦政府在渔业复苏过程中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。
“绝大多数政府通常先考虑创收,比如提高灌溉来提高庄稼产量,或者改善用水管理来为城市供水,”艾哈迈德说,“保护环境、改善生态是各国政府最不重视的事,但哈萨克斯坦政府却做到了。”
对凯里诺夫(Aldanbek Kerinov)而言,北咸海渔业的恢复让他得以转行。7年前他是一名出租车司机,每天挣3000到5000坚戈(约7到11英镑)。
现如今他27岁,和两个兄弟在咸海上工作。二月份气温低于零度,他们通过撒在咸海冰面下的渔网捕捉到20千克左右的梭鲈。哈萨克斯坦人很爱吃这种鱼,能以650坚戈(1.45英镑)一公斤的价钱卖给鱼厂和顾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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